国内大豆是放弃还是坚持?
中国是大豆的起源和产地，大豆种植历史悠久。几千年来，它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大豆生产国。1954年，中国大豆产量被美国超越，后来被巴西和阿根廷超越，现为世界第四大豆生产国。1996年，中国从大豆净出口国转变为净进口国，进口量逐年增加，对外依存度超过80%。
在中储粮油镇江基地码头，一艘装满7万吨进口大豆的大型货船正在卸货，大豆通过自动运输线直接运输到粮库。每年，来自巴西、美国、阿根廷、巴拉圭、埃塞俄比亚等世界各地的大豆不断流入。我国大豆进口量占全球大豆贸易量的60%以上，2021年大豆自给率不足15%，粮食安全“卡脖子”风险凸显。“提高油料、大豆产能和自给率。”习近平总书记今年在《正确认识和把握我国发展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一文中作出指示。
“采摘树。”这是《诗经·小雅·《采摘树》描述了农民采摘大豆的快乐场景。大豆在中国种植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中国是大豆的故乡，世界各国的大豆直接或间接从中国传入。中国经是世界大豆的主要供应国，出口到日本、朝鲜、英国、美国等世界各地。20世纪30年代，中国大豆产量和贸易量居世界第一，世界市场上90%以上的大豆贸易量来自中国。直到20世纪50年代，美国才超越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大豆生产国，成为世界上主要的大豆供应国。
中国进口大豆的历史很短。1990年开始进口，1996年从大豆净出口国转变为净进口国，逐渐从大豆完全自给自足转变为高度依赖进口。短短几年时间，中国已经从巴西、美国、阿根廷等国的大豆出口竞争对手转变为这些国家的最大买家。原产于中国的大豆已经成为可能的“卡脖子”原料之一。
这种逆转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中国需要进口这么多大豆？从经济逻辑的角度来看，需求增长是大豆进口快速增长的主要原因。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教授思伟认为，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畜牧业的快速发展，对大豆油和豆粕的需求显著增加，大豆产需差距较大，长期存在。据统计，我国大豆年消费量超过1亿吨，2021年大豆消费量10872万吨，国内大豆产量1640万吨，进口量9652万吨。
一场着名的“大豆危机”它彻底改变了中国大豆市场的格局。在大量进口大豆的背后，是跨国粮拓中国大豆市场的野心。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取消了大豆进口税配额，将大豆进口税降至3%，大豆进口迅速增长。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大豆市场全面放开，廉价大豆如潮水般涌入。“大豆危机”就在那时。2003年至2004年，美国农业部与跨国粮商联手炒作，导致美国大豆价格暴涨暴跌。购买美国大豆的国内大豆压榨企业亏损严重，大面积停产或破产。以美国ADM，邦吉、嘉吉、法国路易达孚等外资企业利用收购或并购的机会控制中国大豆压榨企业，垄断大豆贸易量70%以上，控制进口大豆的贸易权、定价权和运输权，大豆进口量迅速上升。据统计，“大豆危机”此前，我国有1000家大豆压榨企业，2006年大豆危机后，只有90多家大豆压榨企业，其中66家具有外资背景。随着外资企业的快速增长，2020年大豆进口量突破1亿吨。
“在跨国企业和廉价进口大豆的冲击下，我国大豆产业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工业经济研究室主任钟宇说。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大豆消费国和最大的大豆进口国，国内大豆压榨企业已成为进口大豆“加工车间”，由于没有国内大豆压榨企业的支持，国内大豆从油脂领域退出，中国完全失去了大豆市场的话语权，“中国需求”成为国际金融资本、跨国粮食企业炒作国际大豆价格、收获财富的重要手段。
在进口大豆和比较效益的影响下，农民种植大豆的热情严重下降，大豆种植面积严重萎缩。淮海大豆生产集中在山东、河南、河北、安徽等四个省，东北大豆生产转移到寒冷地区。为了追求更高的经济效益，农民逐渐放弃，农民逐渐放弃了传统的粮食和大豆轮作方式，不仅减少了大豆的产量，而且不连续种植玉米也会导致玉米产量的减少。为了保护国内大豆和豆农的利益，2008年至2013年，中国启动了大豆储存政策的实施，导致国内外大豆价格进一步倒挂，企业采购热情进一步下降，出现“国产大豆进粮库，进口大豆进市场”尴尬局面，进一步压缩国内大豆市场空间。
国内大豆是放弃还是坚持？自2014年以来，中国推进农产品储存制度改革，实施国内大豆振兴计划，通过大豆生产者补贴、玉米大豆轮作补贴等措施，激发农民种植大豆的热情，2016年，全国大豆播种面积和产量开始反弹，连续多年实现“双增”。2020年，全国大豆播种面积达到1.48亿亩，产量1960万吨，创历史新高。但2021年，玉米播种面积和产量实现了。“双增”同时，大豆播种面积减少2200万亩，产量减少320万吨。“这主要是由于大豆收入低于玉米，农民种植大豆的意愿减弱。”国家统计局农村司有关负责人这样解释。
根据桶理论，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板。在世纪疫情和百年变化下，面对严峻复杂的国际环境，我国大豆进口高度依赖巴西、美国等少数国家，大豆产业链供应链安全风险增加。中央政府高度重视大豆问题，“认真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提高大豆油生产的重要指示精神，坚决采取多种措施增加大豆生产，确保扩大目标和任务的完成，有效提高自我保障能力。”今年5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胡春华在黑龙江省黑河市实地监督大豆扩种工作时强调。
中国餐桌上不可分割的豆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的第一个，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据说大豆是郑和下西洋的必备成分。船员们用生豆芽做蔬菜，不仅补充维生素C，它还可以预防败血症。大豆可加工成豆腐、腐竹、豆浆、豆粉等豆制品，也可加工豆油、豆粕、大豆蛋白，广泛应用于食品、医药、化工等领域，巴西、美国等大豆主要生产国甚至使用大豆加工生物柴油。以大豆蛋白为主要原料的素食牛肉干、手撕素食、蛋白豆干等休闲素食产品越来越受到市场的追捧。“大豆已成为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求的关键产品。大豆产业的发展对保障我国粮食、油料安全具有重要意义。”司伟说。
大豆的用途主要分为食用和油用。2003年至2004年“大豆危机”之后，进口大豆基本垄断了大豆油和饲料豆粕市场，将国内大豆排除在主流市场之外，国内大豆更注重食用大豆市场。
经过长期的错位竞争，中国逐渐形成了国内非转基因大豆和进口转基因大豆两个相对独立的市场。国内大豆主要食用，进口大豆主要用于加工油和饲料豆粕，两者也相互替代。黑龙江建三江龙信达粮食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韩忠军从事国内大豆贸易20多年，是国内大豆兴衰的见证人。让韩忠军担心的是，自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国内大豆价格持续上涨，价格从疫情前每吨3500元上涨到6000多元。为了降低生产成本，一些食品加工企业可以购买低价进口大豆代替国内大豆，这将进一步压缩国内大豆市场空间。
不仅如此，近年来，中国也开始进口非转基因大豆。为了解决大豆进口来源和品种过于单一的问题，中国逐步建立了大豆进口的多元化格局。除了从巴西、美国、阿根廷等国进口转基因大豆外，还从俄罗斯、埃塞俄比亚等国进口非转基因大豆，进一步压缩了国内大豆的市场空间。然而，目前非转基因大豆进口较少，对国内大豆的影响暂时有限。
